10月21日下午,新华社对外新闻编辑部主任、皇冠9393体育平台政治传播研究所特聘研究员严文斌应邀来到我校,在新图书馆作了一次题为“国际话语权与中国国际传播对策”的皇冠9393体育平台讲座。
国际话语权是近年来引起世界各国广泛关注和热议的话题。严主任认为,话语权是一个国家国内、国际控制力的主导因素;能否发得出、听得到,影响研判和决策是传播能力的重要体现;上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,话语权则是意识形态的掌控。掌握话语权的人,可以把自己的利益说成全人类的利益。西方推崇的普世价值,便是这种意识形态掌控的表现。
与西方拥有的强势话语权相比,中国在国际上处于话语权的弱势地位,以致中国的发展进步与国家形象的改善不成正比。严文斌形象地指出,好比中国可以出口世界上最多的电视机,但却无法出口电视机中播放的节目。
中国国际话语权缺失的现实局面
严文斌通过生动、真实的事件指出中国国际话语权缺失的现实局面。一是中国与西方社会不在同一个话语体系中。话语体系对人的思维、观点影响巨大。严文斌在美国时,曾经把一个月分成两半,前半个月只看美国报纸,看美国报纸如何报道中国,发现自己逐渐接受了美国报纸上有关中国的观点。半个月后,把美国报纸放置一边,只看中国的报纸,如China Daily, People’s Daily 等,又发现自己的观点逐渐发生了改变,认为西方对中国太不公平、总是欺负中国等等。
二是中国还不具备制定国际规则和标准的能力,这种能力即是常说的软实力。当下的国际社会对规则非常敏感和依赖,违背规则就被视为违背公理。从规则本身来看,绝大多数规则是中性的,是人为的约定。比如,驾驶汽车靠左驾驶还是靠右驾驶,本是一个中性的技术性或习惯性问题,但如果一个国家生产的汽车、发动机等全是以靠左驾驶为标准,就会对人的行为习惯产生影响,进而影响到思维观念。随着汽车及零部件出口,这种规则也逐步影响到国际社会,靠左驾驶逐渐被认定为国际通行规则,从而在不自觉中形成了一种强制力。国际社会规则多是这样利益博弈的结果,中国目前还不具备制定这种国际规则的能力。
三是“西强我弱”的态势还没有根本性扭转。在这种情况下,中国应该以一种理性、务实的态度看待我们话语权的缺失,努力不要让这种态势恶劣发展下去。
西方国家的误读、偏见与抹黑
严文斌认为,中国国际传播中的重重困境也来自于西方国家的误读、偏见与抹黑,以致中国的发展进步与国家形象的改善不成正比。出于文化差异等原因,西方社会对中国缺乏了解,由此产生许多误解和偏见,这方面的例子不胜枚举。更重要的是,由于意识形态、社会制度的差异,中国被西方视为“另类”,必欲去之而后快。西方不希望、不甘心看到中国强大,不愿意看到中国的发展模式对西方的模式形成挑战。因此对中国在战略上围堵,在安全上威胁,在发展上钳制,在统一上阻挠,在主权上干扰,在责任上施压,在形象上丑化,在思想文化上渗透。
中国国际传播策略问题和国际传播黄金法则
在具体操作层面,中国的国际传播策略本身也存在很多问题。严文斌分析了中国国际传播的八大硬伤,包括自说自话与自娱自乐、绝对不给社会主义抹黑、政府包办与公共外交之缺失、讲道理不摆事实,讲政治不讲故事等等。
严文斌指出,中国的新闻报道大多缺乏时效性,故事性不强,难以引起受众的兴趣。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思想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指出,要讲好中国故事,这是增强中国国际话语权至关重要的一环。中国的故事需要有国际化的表达,这样我们的故事才容易为人接受、理解。再如有些新闻报道,宣传味过于浓厚。宣传味究根结底,就是功利色彩太浓,使命感太强。要解决这个问题,最重要的是要缘事而发。要心中有意,不落于形;同时要做到不温不火、不急不躁。
谈到正面报道与负面报道的问题时,严文斌认为,宣传虽然要以正面报道为主,这是我们新闻宣传的基本原则,但我们要的不仅仅是正面报道,更要看正面效果。如果正面报道带来的是负面效果,那就是新闻宣传的失败。要看到,在某些情况下,适量的负面报道也能收到正面效果,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反面教材的教育警示作用。
严文斌还指出,中国国际传播几乎完全由政府包办,公共外交处于缺位状态,这也是导致中国国际传播力不强的一个重要因素。在全球化时代,公共外交应扮演更为重要的角色。政府之外的公共外交涉及面更广,接触面更深入,影响面更大,可以起到政府外交所达不到的作用。比如美国没有自己的八一制片厂,但美军与好莱坞合作创作了700多部全球卖座的电影,树立了美国军人的正面形象,从《巴顿将军》到《拯救大兵雷恩》《珍珠港》《阿甘正传》等等,无不张扬着具有个性的英雄主义,鼓舞了美军的士气,振奋了美国精神,这些成功做法值得我们借鉴。
结合自身丰富的工作经验和思考,严文斌总结出了中国国际传播黄金法则:淡化政治宣传色彩、新闻报道缘事而发、寻找与世界利益的交汇点、用平常心写重点稿、中国故事国际表达、力戒夸张与炫耀、要正面报道,更要正面效果等。
严文斌演讲结束后,刘昶教授进行了点评,对严文斌工作、治学的开放精神和务实态度表示赞赏,并指出话语权之“权”也有right和power之分,中国的国际话语权由话语权利提升至话语权力任重道远。